灯笼和白马

青春轮流死亡

北苏(七)

不管,卜洋坤廷是真的

这个时间其实不晚,客栈每间客房都是亮的,唯独在屋内练内功的蔡徐坤这间屋暗着,因此朱正廷便选了这间。

窗外刚有动静的时候蔡徐坤就感觉到了,倏的睁开眼屏住气息,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伴随的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蔡徐坤心里暗笑,这人逃到这来可不是出狼窝入虎穴么。

他一个踮脚从床上起来向着那人出手,刚过十招那人就撑不住要吐出血来,但那人硬生生给压了下去,而蔡徐坤也感觉到了对方招式的熟悉,立马想起这就是白天与他在木府过招的黑衣人,第十一招,朱正廷被蔡徐坤钳制住压在桌上:“是你?”蔡徐坤一双眼反射出月亮的光华,似是泛起了涟漪。

朱正廷后腰硌在桌角很不好受,再次打斗过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被蔡徐坤压的气息不稳,他使劲想从这桎梏中解救自己,身上的男人却只是盯着他纹丝不动。

“杀了我,或者,救我。”生或死。

“我杀你干嘛,要不是我那傻弟弟,我可不愿去管你们什么太史丞相之间的破事儿。”想起自家弟弟蔡徐坤满是嫌弃,“救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还没等他从朱正廷这儿得到什么回话,朱正廷脑袋一偏就晕过去了。

“……”

到底蔡徐坤还是把他给救了,第二天华立进来的时候差点没吓出心脏病,他那貌美如花,啊呸不近人情的主子跟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更诡异的是,五岁以后就独自睡觉的蔡徐坤环住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腰。

华立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关上门,悄悄回房打算睡个回笼觉安慰一下自己。

蔡徐坤睡眠极浅,听到开门的声音就醒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手环在朱正廷腰上,他也觉得略尴尬,干脆装睡,华立出去以后才起身。

再晚些时间朱正廷也醒了,他望着这陌生的房间有一秒的空档,遂想起昨晚的事。

蔡徐坤进门的时候朱正廷正躺在床上发呆,华立把早餐放下便出去了,朱正廷翻身想要起来,却一动就扯到昨晚被桌角咯着的地方,他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腰才起来,蔡徐坤一看他的动作和皱着的眉头心下里就了然了:“吃了早饭我让华立帮你找个大夫来。”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再给你换身衣裳,一身黑,全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奔丧呢。”

“大恩不言谢。”

“这个情我记着,以后记得还——听说今日傍晚皇城的人就到,贪污受贿,通敌叛国,你的老东家怕是跑不掉了。”蔡徐坤拿出自己的刀轻轻擦拭,“你心也是大,按你们中原人的习性不是应该千方百计报仇吗?”

朱正廷舀粥的手一顿,“他对我无恩,我为何要去帮他报仇。”养育之恩,在一次次丧尽天良的的危险任务中已经还清了不是吗?

如今在世上没有亲人,了无牵挂,该为自己而活才对。

这寒冷的十月实在没什么花可赏,尽是些四季常青的植物,唯有城西那处菊花开得讨人喜欢,明亮的黄,喜庆的红,高贵的紫,跳跃的橙,一丝一缕,一朵比一朵开得娇,一朵比一朵开得媚,最吸引的还是那傲人的姿态。

卜凡何时见过这多菊花,虽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心里就是高兴,拉着木子洋在花中四处乱窜,前来赏菊的大多是当地的文人墨客,暖酒一杯,吟诗作对,他们两人反倒成了最惹眼的,不少人还认识木子洋,私下里纷纷好奇跟木子洋格格不入的另一位男子是谁。
等卜凡把整个花园看完天也快暗下来了,他却兴致不减,要找个热闹的地儿吃饭,再看看夜市。

也不怪卜凡贪玩,从来到柳州的这段时间大事小情不断,偶有时间出来都有下人跟着,对他尊敬有加却不是好玩伴,难得木子洋耐心,他当然要玩够本。

从小饭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卜凡满足的走出小饭馆,“洋哥,没想到你找的店地方不大味道可真是一绝。”看着卜凡饕餮后的满足样,木子洋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软了一下。

“洋哥,那个红烧狮子头真好吃,明天我们又来吧!”

“洋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洋哥,我在家的时候听我一个族里的兄弟说这边有一个好地方,里面有很多的漂亮女人,还有美酒,我们去喝酒吧!”

“漂亮女人?”

“还有酒,我记得叫什么满春楼,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怎会不知道。”那可是柳州最出名的妓院,“你当真想去?”

“当然了,等我回去也好好跟他显摆显摆。”卜凡满脸神气的样子好像已经把他那个族里的兄弟嘲笑了好几遍。

木子洋把他带到满春楼门口的时候,卜凡甚至又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这精致的楼阁,他迫不及待的走到里面,老鸨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卜洋二人虽然没带奴仆,但那一身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走近一看更是一眼认出木子洋,心里疑惑,这木子洋从来不来她们这烟花之地,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男人嘛,可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的,便也不多嘴,热情的把二人送到包房,“二位公子可是稀客啊,想找点儿什么乐子啊?”也就是问想要姑娘还是小倌。

木子洋跟在卜凡后头也不说话,卜凡却是乐呵呵的:“来几壶好酒。”

老鸨心想说来这还假惺惺的要喝酒,但卜凡不说也就帮他决定叫几个姑娘。于是当好几个貌美如花衣着暴露的女子端着酒进来的时候卜凡开始慌了,也没见哪家的店小二是这般模样的啊,果然就有两三个女子笑吟吟往自己身上贴过来了,“公子想怎么喝啊?来,奴家先喂您一杯。”说着就倒了一杯酒先自己含在嘴里,作势要往卜凡嘴上亲。

卜凡何时见过这个阵仗,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想把人推走又不知道手要往哪推,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木子洋。

木子洋噙着一抹冷笑,周身的气息让另外两个女子不敢上前,看着卜凡从高兴到慌张,直到那女子快亲上去才起身,拿住那女子的手腕把她拉到一边:“你们都出去。”

直到最后一个姑娘出去卜凡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转头木子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欺身而来,两人间的距离不过拳拳,眼前可见的只有木子洋漆黑的眸子,卜凡突然觉得这包间的地火烧得有点热。

只有木子洋才知道当卜凡提出要来满春楼的时候自己心里是多不痛快,那几个女人贴在他身上的时候自己有多厌恶眼前的场景。
“好玩儿吗?见识够了吗?还来吗?”

卜凡感受得到木子洋生气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生气,但是看着他冷冷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害怕,咽了咽口水,“不不不,再也不来了。”

这个当口,几名小倌推开了房间门,小倌们愕然,这两位找乐子的爷怎么自己干上了?自己是进去还是出去呢?老鸨见姑娘们都被赶出来,以为里面的两位喜欢小男儿呢。

这边木子洋也惊了,要不是有人进来差点自己就要吻上去,他稳了稳心神,跟卜凡拉开一段距离,起身离开,“走吧,回去了。”
卜凡也尴尬得要死,这叫什么事儿啊,一定是包房的熏香令他迷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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